陈处墨这一脚跺下去,周教头肋骨断了七根,内脏出血,痛不可当,半条魂都快飞走了。
“狗贼,有种打死老子,老子不服!”周教头还嘴硬。
陈处墨微微点头,表示嘉许:这种被人打死的“愿望”,自己当然愿意免费帮他实现。
周教头带来的三十多人中,有几个是他的死党,颇学过一些棍棒拳腿。眼见周教头被虐打,这几个人对视一眼,试探着拿着棍子,上前一步。
“哎?想要以多取胜?”
陈处墨微微一笑,抬起脚又是猛地一跺,正中周教头裆部。“噗”的一声,周教头裆部渗出血迹,眼睛凸了出来,嗓子都吼哑了。这一脚把他跺成了太监。
那几个周教头的死党跃跃欲试,准备搭救,眼见陈处墨如此凶恶,哪里还敢上前找死?
“好汉饶命!好汉饶我性命!”周教头声音嘶哑,如同厉鬼嚎哭。人人听了心头都是一阵阵发凉。
“陈兄弟,够了......”马剑看到周教头被揍得半死,担心陈处墨夫妇被田员外的人暗算,悄悄上前劝阻。
李杰等人站在一旁,面露幸灾乐祸之色,有人还直嚷“痛快”。
“上天有好生之德,陈某为人,一向宽厚。可陈某对娘子一向敬为天人,娘子或打或责,陈某从未有一句违逆之言。你区区一个财主家的看门狗,凭什么口吐污言秽语,要把陈某的娘子卖去为娼?凭什么说陈某戴绿帽了?”
陈处墨双手背在身后,居高临下地看着只剩半条命的周教头,一脸嘲讽揶揄。
“我嘴臭!我一向嘴臭!好汉饶命啊!”周教头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他算是看出来了:陈处墨真的敢杀自己。而且大概率杀人之后,还有办法安然无恙地离去,就像顺手打死了路旁一条野狗。
“得饶人处且饶人,做人留一线,以后好相见......”包管家强忍惧意和怒气,向陈处墨和方芷寒拱手劝道。
田财主虽然财雄势大,却也害怕江湖上的高手。若是惹恼对方,起了杀心,那就是防不胜防了。
“饶你个头。就凭你和你主子那德性,也配谈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?”陈处墨抬头看着包管家,声音冷若冰湖。
包管家毕竟有些见识,与陈处墨目光对视,心头一凛:那是杀人者的眼神!他哼了两声,强装镇定,不敢再看陈处墨。
陈处墨又是一脚,周教头面门被跺了个结结实实,鼻子都被跺平了,嘴里吐出五六颗牙齿,嘴里哼哼唧唧,再也说不出话来。
“处墨,够了!”方芷寒出言劝道。
方才听到这姓周的家伙出言侮辱,杀心顿起。现在看到丈夫把他揍了个半死不活,一口恶气也消了。
她内心倒不是怕陈处墨打死人。山贼海寇,陈处墨等人不知道斩杀了多少,着实无所谓。只是怕弄脏了自己的双手,徒惹麻烦。
“你这厮诈死,明日再来与你理论理论。”陈处墨微微一笑,指着躺在地上面目全非的周教头骂道。
包管家心里又气又怕,想要招呼众人围殴陈处墨和方芷寒,又担心众不敌寡,徒增耻辱,自己还有挨揍之患。
包管家命几个家丁搀扶周教头身子,自己冲着陈处墨和方芷寒一拱手:“青山不改,绿水长流。两位身负武功,当是江湖人士,趟这股浑水,着实不智,留下个名号,日后也好拜访。”
方芷寒冷哼一声:这狗腿子还想探听对手消息,想来阴的?
陈处墨眯着眼睛,冷冷说道:“爷的名讳,岂是尔等这帮鼠贼能打听的?赶紧滚吧。”
包管家心里怒火涌动,想要放几句狠话撑撑场子,又担心激怒了陈处墨和方芷寒,把手一拱,准备带着手下开溜。
“哪里贼人作乱?把这里围起来!”
院墙外忽然传来一个粗犷威猛的声音,紧跟着又是一片马蹄声和刀枪磕碰的声响。
众人正在惊疑间,只见一条虬髯汉子,顶盔披甲,腰悬长剑,大步走了进来。身后跟着几十个士卒,手里拄着长枪,威风凛凛。
院墙外隐约可以看到长枪的尖头,来的这波人怕不是有百余人?
陈处墨心头一震,认出了这个甲胄汉子的身份:在布行的院子里打架,把张巡检招来了?
大夏王朝的大城市中,设置有“巡检”武官一职,主要是负责治安、巡逻、捕盗之职。若是有战事,也可以转职成职业军官,上阵厮斗。
扬州城大,四座城门共设了四位巡检。这位张巡检,负责的是西门,上次假吴王谋反一战,陈处墨貌似见过张巡检也在军阵之中,不过没有问话。
“有人向本官报告,说是这广信布行的院子里有人行凶伤人!”张巡检面色凶恶,一双眸子闪烁着点点寒光。
李杰赶忙指着包管家一行大声喊道:“巡检大人,正是这帮田员外手下的贼人上门打人,快快拿下受审!”
张巡检一摆手,手持长枪的士卒们迅速围了上去,将陈处墨、方芷寒和马剑围在中间。
“定然是搞错了!”李杰大声吼道。
“哼哼,没错!尔等霸占老夫祖传宝地,还雇佣打手,打伤老夫的护院教头,该当何罪?”
冷笑声中,一个衣衫华贵、形貌枯槁的老头子走了进来,捋捋下巴上的山羊胡子,一脸得意之色。
“田员外,你岂能颠倒黑白,指鹿为马?”马剑心头焦急,大声质问。他认了出来,这老头正是本地财主田员外,看阵势早就跟张巡检勾搭好了。
张巡检虽然官职不大,毕竟算是朝廷的人马,如果敢抵挡,一顶“谋反”帽子扣下来,格杀勿论,找谁说理去?
“张巡检,你倒是来得挺及时嘛。”陈处墨冷冷说道。
姓张的如此卖力,想必早就被田家收买了。
“哼,本官身负西门重责,有人报案,理应前来弹压。给我拿下!”
张巡检声音威严,貌似并未把陈处墨这帮小贼放在眼里。只见他摆了摆手,手持长枪的兵丁一起上前,准备将陈处墨和方芷寒拿下问罪。
陈处墨微微一笑,从怀里掏出一物,向众人展示。只见一块雕琢精美的小小玉马,被金丝线串着。
“臭小子,多管闲事!你拿那块破玩意吓唬谁?”田员外满不在意,扯着嗓子叫道。
张巡检牙关紧咬,看着陈处墨,低声说道:“此物不知真假,你若是假冒白马寺,死罪难免。”
陈处墨眯着眼睛,慢慢走了过去,在张巡检耳畔低语几句。
“您是陈......”
张巡检忽然瞳孔放大,一下子就跪在地上,差点吓得尿崩。

